蛋饺分给大家吃。其中一份自然也落到了莫绾手里。
看到莫绾吃了蛋饺,谢峤坐在电动车边上抿嘴笑。
中午,贺陶然果不其然找来了,他看起来很疲惫,眼底乌青,黑眼圈很肿,憔悴的不像话,先前的意气风发恍惚一夜间枯萎殆尽。倒是也没闹,只是站在莫绾身边,偶尔低头和她说话。
他和几个师傅们聊了起来,聊到了年纪,他问道:“赵师傅,那你觉得我看起来多大啊。”
谢峤天生眉骨高,骨相优越,近两年又尤其注重保养,黑眉白脸薄唇,气质又沉稳了,当初的戾气不复存在,如今看着完全估不出年纪。赵师傅审视一番,犹犹豫豫地说:“大学刚毕业?”
谢峤笑了,下巴一指,指向正在和莫绾说话的贺陶然:“那他呢,你觉得我和他,谁大一点?”
“都差不多吧。”
谢峤更是得意:“您什么眼神啊,我都三十二了。”
“三十二,不可能吧?”
“就是三十二。”谢峤笑着起身,来到莫绾身边,“小年,我先回去了啊。”
说完,他故意当着贺陶然的面大摇大摆离开,明显感觉到一记愤恨的充满醋意的眼神,像利刃一样狠狠剜在他身上。他一边走一边笑着摇头,这小白脸还是太年轻了。
等谢峤彻底消失在视线中,贺陶然才看向莫绾:“他是不是故意的?”
“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?”
“我想你。”贺陶然小拇指勾住莫绾的手,“我们不分手了,复合好不好?我求你了。”
莫绾只是说:“再这么闹下去就不体面了。”
贺陶然在村里待了将近一个星期,这是他第一次来到村里,一个人也不认识,又不想把事情闹开让莫绾丢脸。没地方住,只好白天到镇上的小宾馆过夜,次日天亮了,再回到村里找莫绾。
莫绾不是一个拖拖拉拉的人,她决定要分手,那就是真的要分。贺陶然来村里纠缠了这么些日子,也没能改变她的决定。
贺陶然脸皮没那么厚,觉得莫绾的心无法再松动,只好悻悻离开了。
他走的那天,在莫绾家的院子里和莫绾说了很多话,谢峤贴在墙边偷听,听到贺陶然说什么,姐,是我不够成熟,等过几年我再来找你。等我弄出自己的事业,我就来找你复合,你是我的初恋,我这辈子只爱你。
絮絮叨叨说了好大一堆,他才走出院门,回头时,看到站在墙角的谢峤,再次恶狠狠瞪了他。
谢峤觉得这小子简直有病,他又不是小三,瞪他干嘛。
晚上,谢峤做好了饭,端过来给莫绾,别有意味地说:“贺陶然那小子怎么走了,他一回来不?”
“你这么喜欢提他,怎么不跟着他走?”
“我跟着他走干嘛,村里才是我的归宿。”
他莫绾家里久久不回去,又是扫院子,又是擦玻璃,乱七八糟的总能找到活干。
日子一天天过着,谢峤绞尽脑汁过来献殷勤,洗好的水果端过来,做好的饭也端过来,看到院子里有脏的鞋子,就蹲在水龙头边刷洗。莫绾站在后面看他,想起十九岁时她刚到城里那会儿,还住在出租屋里,谢峤也是这样子过来给她做家务,刷鞋刷的很用力。
回想自己的前半生,在工厂里当过厂妹,在工地里当过挖机师傅,到过拉斯维加斯干工地,拍过电影当过明星,结婚又离婚,挑挑拣拣谈了谢云缙和贺陶然。这么比较下来,和谢峤在一起的时间有过吵闹有过厌恶,其实也有过相当多一段甜蜜的时光。
她不停地向前走,回头一看,谢峤永远停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。
果园田地修缮完毕的那天晚上,莫绾带师傅和学徒们到镇上吃饭,谢峤作为雇主,自然也跟上了,忙前忙后张罗着,面面俱到手脚轻快。
这次的单子也彻底结束了,莫绾先后把师傅和学徒们都送回了城里,她打算留在村里几天,准备下一个小学期的招生工作。
师傅和学徒们都走了,家里彻底安静下来,隔壁谢峤家也一片寂静。两栋小楼房笼罩在细雨蒙蒙中,左边是莫绾家,现在只有莫绾一个人,右边是谢峤家,同样只有谢峤一个人。莫绾父母和谢峤的养母都留在汾州,在莫绾的学校食堂里上班。
雨下的越来越大,谢峤家忽然一下子暗了,没多久,急促的脚步声踏进了莫绾家的院子。谢峤浑身湿透跑进来,“莫小年,我在你家待一会儿,我家电表跳闸了,估计是被雷劈了吧。”
“进来吧。”莫绾站在客厅里看他。
谢峤跑到门口,脚上是一双黑色拖鞋,身上还穿着睡衣,“我站在门口就行,我这身上全是水,进去就弄脏地板了。”
“进来。”莫绾皱眉道,以命令的口吻。
谢峤小心翼翼踏进去,没敢坐到沙发上,而是拉了个红色塑料椅子坐到莫绾腿边。他靠得很近,稍微一动,两人的膝盖就抵在一起。
“莫小年”他喉结动了动,仰面看着莫绾。
“你要说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