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海生没说话,他为官这么多年,可谓阅人无数,却唯独没看清枕边人,他替自己感到悲哀。
沈秋兰翘起手指放到嘴边,轻轻吹了吹,声音冰冷,脸上却带着笑意,一如多年前,慕海生第一次看到她那时般烂漫如花,“我最大心愿是让慕安之去死,让你们慕家就此断子绝孙!”
慕海生心里唯一的那么点内疚,被她激的彻底耗尽,用力拍着桌子,怒吼:“沈秋兰,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!我要和你离婚!”
“离婚?”沈秋兰毫不惧怕的朝书桌走去,瞪大眼,一脸无辜的俯身看着椅子上被她气的浑身打颤的老男人,“慕海生,你搞搞清楚,以你如今的地位,现在的年纪,要再闹离婚,那是件多丢脸的事。”
话到这里,她忽然想起了什么,于是又放声笑了起来,“你不要脸,慕安之还要脸,你再闹离婚,是不是会影响到你唯一的儿子呢?”
慕海生被她的挑衅,气的满脸通红,“你这个毒妇,我当年怎么就瞎眼看上了你!”
桌子上的电话响起,慕海生直接接起,“喂……”
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,沈秋兰只发现随着电话的长度,慕海生把目光锁到了她身上。
她没什么害怕的,难不成,他还真买凶杀了她不成!
不会的,他还有半年就要退休了,应该不会拿自己的前途作赌注的,何况这个电话是别人打来给他的。
挂完电话,刚才还满脸怒气,恨不得杀了她的慕海生恢复成了惯有的面色,温厚宽和,正是他久居高位锻炼出来的。
“想知道刚才的电话是谁打来的吗?”慕海生笑了笑,眼底的玩味跃然可见。
“谁?”沈秋兰故作镇定,垂在一边紧紧抓住裙角的手却是出卖了她。
“纪委。”
“呵呵,慕海生我看你真老年痴呆了,纪委找不找你关我什么事!”她故作镇定,话落,高跟脚一转,打算直接朝门外走去。
“沈秋兰,皇太极给海兰珠的那只玉镯你带的心不心安。”慕海生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从身后传去,“那可是一个得到男人心的女人才配佩戴的,像你这样为贪图享乐跑去初恋情人的女人,戴在手上也不怕坐噩梦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慕海生洞悉门口女人的心思后,显然没轻易放过她的意思,继续看似喃喃自语,其实说出来的每个字都仿佛在鞭策着她的心,“关于城南那块地的拆迁补助,我上午才反驳过,下午你就去收受人家价值连城的东西,这下,你觉得我和你离婚,还会别人指着吗?安之还会没法抬头吗?离掉一个贪婪势力的女人而已,说出去的话,我想不仅是我,就连安之也会很有面子!你说是吗?沈秋兰!”
沈秋兰转身,刚才满脸的狰狞挑衅,已经变成了惯有的温弱,她直接跪到慕海生身边,拉着他的裤脚,可怜兮兮地看着他,“老爷子,我错了,我真的知道错了!”
慕海生冷冷看了她一眼,对她的哀求和眼泪视若无睹,更是无动于衷!
沈秋兰彻底怕了,她伏在慕海生的拖鞋上,“老爷子,虽然曾经很想害死安之,但是有楚卫国在,他一直很安全,还有啊,这次的茶,我真的没放其他东西……”
慕海生脚趾动了下,似乎心软了,沈秋兰感觉到了,立刻加大马力嚎啕大哭,“老爷子,你想想看,我再怎么笨,也不会在你知道那壶茶是我送的情况下下毒,你见过这么笨的凶手吗?”
慕海生看着伏在自己脚上,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,想起这些年同床共枕的情分,彻底心软了,伸出手拍拍她的后背,“先起来再说。”
“不!”沈秋兰的额头死死扣在慕海生脚趾上,“老爷子,你要不原谅我,我今天就跪死了,也绝不起来!”
“唉……”慕海生叹了口气,正想开口,门直接被人推开。
他冷冷朝门口看去,是谁这么没教养,不敲门直接进来,应该不是他慕家的人,果然,门口站的果真不是慕家人。
“你来干什么?”慕海生冷冷开口,也不知道为什么,同样是慕安之带回家的,他很喜欢容颜那丫头,却一点都不喜欢眼前这女人。
自从知道容颜不是容南毕的女人,他心里对她的那点芥蒂,彻底消失不见了。
“慕叔叔。”杜柔媚朝慕海生甜甜一笑,“情况紧急,我只能不敲门就进来了。”
“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?”慕海生一刻都不想多看到她。
“慕叔叔,刚才沈阿姨说的话我都听到了。”
“这是我们夫妻俩的事,要你这外人参与进来干什么,你给我滚出去。”沉默中的沈秋兰冷不防插上话。
慕海生不理会她,直接问杜柔媚,“我最不喜欢和人打哑谜,有什么你直接说。”
杜柔媚脸上笑意依然,从慕海生的角度刚好看到的是她的侧面,他很惊愕的发现,眼前这女人和容丫头真的很像很像,就像是一个人照着另外一个人翻版雕刻的。
杜柔媚一字一句,分析的头头是道,“慕叔叔,您为